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书香之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有点娘   作者:丝会 柯江玩够了夏永便将他抛弃,看到对方活得有滋有味又想吃回头草。 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遇到夏永的情况都会狠狠地揍柯江一顿,但是夏永,有点娘。 还是短篇。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永柯江 ┃ 配角:何欢 ┃ 其它:   第 1 章   柯江一手扶额头一手掐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蹲在自家门前那赶了好几回也赶不走的男人。   捏着黑色旧布包蹲着的男人看到柯江缓缓站起来,脸上表情颇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他瘦的很,从肩膀到胳膊的那个角跟悬崖峭壁一样尖,骨感地过了头;站直了才发现除了瘦他还有些驼背,似乎是从事劳苦活久了的缘故;但是一动起来,那行为举止又让人觉得怪异,难免不去想,这么一个娘娘腔如何干得了重活。   “……柯,柯先生,你,您就借我五百块吧,回去就还你……”,男人把旧布包挎在胳膊上,右手捏着左手慢慢朝柯江走了两步,对方厌恶地退后一大步,于是他又停了下来,愁苦地低头叹了口气。   他本不应该义无反顾地跟柯江来这个北方城市,短短半个月受尽了来自柯江以及他的朋友的屈辱不说,现在还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操,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跟个娘们一样?你不觉得恶心?操!有手有脚,随随便便都能赚钱吧?实在不行就去卖!操!滚远点!有钱烧了都不会给你!恶心……”,柯江说完大步走进自己那带庭院的小别墅楼,不等瘦弱的男人从巨大的屈辱里反应过来,“哐”地关上院门口的铁门。   被丢下的男人还保持着右手捏着左手身子微微前倾的姿势,嘴巴颤抖,最后还是紧紧闭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他呆了半个月的地方。   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非要把感情破裂的罪怪到他头上,只能说他太土太怂太上不了台面,伤了柯江的面子。   在自助银行打了三天地铺之后,男人终于在一家快递公司找到了分拣快递的工作,一个月一千五,足够他租个小屋子以及买回家乡的车票了。   “夏永,这边的搬到2号区。”   “哦,就来,”,男人从一堆快递里面露出头,笑呵呵地应一声麻利地小跑过去,抱起垒起来比他还高的纸箱,手臂上少的可怜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头抵着最上面箱子以保持平衡,腰已经被压弯。   分明是被当苦力使唤了,但夏永不知道,还觉得生活充实起来了。   他的情商同智商都不高,长相普通,身世也凄苦。这样的人似乎生下来就是来尝苦头的,抱着先苦后甜的美梦,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自欺欺人,临终前都会带着苦笑。   或许他们前世享了太多福,这辈子还老天爷的债来了。   夏永是在将近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再一次见到柯江的,其实那天是他的休息日,但美名其曰被同事叫去代班送快递。   人生地不熟,一摩托车顶多十几件快递夏永从早上送到天黑,最后满头大汗送最后一个快递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同一个年轻男孩拥吻的柯江。看到他们那副沉醉的模样夏永才想起来,他与柯江还从来没有接过吻。   第一次柯江准备亲上来的时候夏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对方身上香水味太重。   “……”,夏永扶着头盔准备脱下它的手缩了回去,顶着头盔跟日本铠甲小子里面的超人一样,低着头匆匆经过难分难舍的两人。   中途却还是忍不住快速瞄了一眼柯江的新欢,穿的很时尚,皮肤也白,是能拿得出手的,夏永想,自己果然不应该攀上这样的人,这样也好,就当这世上没有柯江这个人一样。   心里虽这么想夏永还是一个人自寻了很久的苦恼,一面唾弃自己当初跟柯江要路费时的低声下气,一面懊恼把珍视的初夜给了柯江这样的混蛋,一面苦恼自己不知不觉变得如此娘娘腔……   以至于工作分心,分拣错了快递,月底结算的时候被老板扣了五百块钱。   夏永不敢抗争,他是在社会人士捐助的福利院长大的,流水的义工,铁打的规矩,比起为自己谋利益,最先学到的是感恩与为善。   发工资那天,他耷拉着肩膀,垂着头听老板从破口大骂到怀柔政策最后又答应再做一个月。   毕竟像夏永这样好使唤的人难得啊。   答应再工作一个月对夏永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起初他急着回家乡是因为在这里没有活计可做,怕饿死在这里,就算回了家乡,也是在福利院哥哥的店里打工。   而且,后来想想,这一个月对于夏永来说也算是值得珍藏的,他遇到了第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故事还得从夏永某天下夜班回出租屋说起,黑灯瞎火地居然让他遇到劫色事件,当然对象不是他,而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先前说夏永比起为自己谋利益,最先学到的便是感恩与为善。他没多想,当即捏着他那洗的掉色的黑布包尖声尖气地朝那边大喝一声,一鼓作气冲了上去。闭着眼睛朝劫匪就是一顿砸,救了女孩是肯定的,不过慌乱中被劫匪一刀子捅进肚子里。   劫匪捅完夏永拔了刀子就逃窜。   “啊……哼嗯嗯……”,夏永捧着破了一个洞直往外流血的肚子瘫倒在地上,吓得连大哭都不敢,也不敢站起来,傻傻地捧着肚子小声地哭。   最后还是那女孩冷静过来拖着夏永去了医院。   爱情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不过对方不是女孩的哥哥、叔叔或者朋友,而是一个实习医生,同夏永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也傻愣愣的,胆怯怯的。   他叫何欢,二十一岁,比夏永还小三岁,不像柯江那样会说花言巧语,卖弄风情,品位高雅,但就是实打实的体贴与可靠渐渐温热了夏永的心。   何欢的工作很忙,每次跟着导师来看夏永的时候都会偷偷给他送上一小袋零食,有糖果,有饼干,有蛋糕。   两人羞涩地对上一眼都能偷偷回味很久。   有时候夏永忍不住想,要是在遇到柯江之前遇到何欢多好,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交给何欢,没有一丝别人的痕迹。   柯江是在一边听妹妹的叙述,一边看社会新闻的时候才知道救了自己那亲妹妹的人是消失一个多月的夏永。   电视上,躺在病床上的娘炮尴尬且局促地回答记者的问题,救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什么?是什么给你这么大的勇气?你的家庭教育给你怎样的影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话筒几乎要从夏永的嘴巴戳进去了,他伸手去推,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疼的“嘶嘶”倒抽气。   记者还在“噼里啪啦”地追问,最后穿着白大褂的何欢进来给夏永换药才中止。   其实并没有到换药时间,何欢在门外看到夏永为难的样子心里实在着急的很,这才硬着头皮闯进去打断了采访。   两人一面躲着外面记者的眼线一面阴谋得逞似的偷笑。磨蹭了很久,外面的记者还是不走,最后何欢干脆让夏永装睡觉。   “他真傻,”,柯渔笑着说,并没有嘲讽的意思,那晚送夏永进了医院一直陪着直到夏永躺上病床准备睡觉。付了医药费不说,还买了大包小包的补品,不过夏永没有收。   柯渔继续说起夏永救她的场景,着重讲了被刺后捧着肚子小声哭泣的那样子,“就跟小猫一样,他啊,肯定是个受,一定有个疼他的小攻,”,说完拉起坐在另一边的柯爸柯妈,“走吧,我们得赶紧去看看他,不然就该出院走了。”。   于是柯江再一次遇到夏永的地点便是医院。   夏永正跟何欢说笑,伸着骨节分明的右手同何欢小打小闹,眼睛里面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柯江居然感觉到心底里突然冒出一股姑且称之为吃醋的东西,嗤笑一声掉头离开。这种感觉就像看到原本被自己玩坏了丢了的玩具被穷小子捡去,仔仔细细地呵护着又能玩了。   自己不想要,但也见不得被别人要。   只得眼不见心不烦。   住了五天的院再回到快递公司,自己的职位已经被一个精壮的毛头小子代替了,夏永没见过他,怯怯地打听之后才知道,他已经被辞退了。   那天他捏着被大肆克扣过的工资,来不及难过,拖着还病痛着的身子去医院找何欢。   一旦对某个人产生感情,夏永便会无意识地依赖那个人,或许这也是他同柯江感情破裂的罪状之一,如果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感情的话。   何欢的工作很忙还是抽出小段时间安慰夏永,他说,自己有个当行政经理的表姐正在招助理,可以让夏永试试。   “那哪行,我才高中毕业,什么都不会,”,一听说是在办公室里工作夏永就退缩了,比起坐在宽阔敞亮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两眼茫茫,他宁愿去做苦力活。   何欢笑着说所谓行政助理就是打打杂的,不会有什么技术性难题,并且一再保证自己的表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之后何欢便给表姐打了个电话,介绍夏永的时候说是朋友,他还没有出柜,自然是不敢表现地对夏永太过暧昧热切。   这事就这么定了,为了表示感谢,夏永从黑色布包里层抽出一张整整齐齐对着两次的一百块钱,要请何欢吃饭。   “那我们去吃涮涮锅吧,”,土生土长的何欢对这座城市的美食了如指掌。   他骑着小绵羊带着夏永走街串巷,找到了那家藏在街角的店,生意很不错,已经七点多了还是店里还是热火朝天,熙熙攘攘。   即使进是这么一个小店用餐,夏永还是拘谨地很,并拢双腿,下意识地打开肩膀让坐姿挺拔些,两只手搭在腿上若无其事地往边上瞄一眼。   然后他又再一次看到了柯江,透过贴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的玻璃门。   对方刚从停在边上的车里下来,推开门,比起看到早已经点好菜等着的小男朋友,先看到的却是跟刚进城的农民工一样局促的夏永。   一对视上,夏永立马收回视线,低头跟何欢研究菜单,直到吃完饭付账都不敢再往边上瞄。   第 2 章   “……要发票,”,把钱递过去之后,夏永伸出一根食指指向收银员手边厚厚一叠崭新的发票。虽然报不了帐但是还可以刮奖,说不定能中个五块钱。   在夏永低头数找回来的零钱的时候,何欢笑呵呵地接过发票趴在柜台上刮,“没中呢,”,他颇为可惜地甩甩发票。   夏永把钱包塞回布包里跨在胳膊上一边同何欢往外走,一边探头确认一番,“真的没有哎,”,说完笑眯眯地抬头跟何欢对视。   娘炮,柯江朝门口翻个白眼,撇嘴继续跟小男朋友调情。对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柯江只看他一眼便扭开头,着实恶心地他没了胃口。   门外夏永跨上了何欢的小绵羊,身子在后面摇晃几下,想贴上何欢的后背又不敢似的,最后还是被何欢拽着胳膊靠到自己背上。   “抱好了,走喽,”,何欢拍拍被自己抓在腰上的夏永的手,撤了支着地的脚骑远。   “哼,”,柯江支着脑门低头看沸腾的锅,心说,像那样的乖宝宝倒也敢搞断背呢,倒要看看你俩能走多远。   又过了两个月,冬天来了,夏永同何欢还没分手,柯江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何欢骑着那小绵羊送夏永上班,接夏永下班。   他不知道中间有多少曲折,原先在酒吧当酒保的小娘炮居然开始在写字楼工作了,而且还跟他是同一栋,偶尔能同挤一班电梯。不过这样情况仅仅发生在夏永快迟到的情况下,否则他会装作没看到电梯来一样,研究大厅的海报或是看着街景,故意错过同柯江一班的电梯。   不是说到了现在还在闹什么别扭,企图博得柯江的关注。   而是他同柯江的公司在分别在最高的两层,到最后通常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这时候柯江就会冷言冷语地说些挖苦的话。一般那之后夏永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会好,稍微做错一点事都会陷入自我厌恶的漩涡里。   但是这天等电梯上去,夏永回过头发现柯江居然没有走。他透过电梯口反光的地方打量里面穿着美特斯邦威打折时买的肥大棉衣的自己,跟穿着剪裁合身的驼色大衣的柯江,默默地低着头挪到旁边的电梯口等。   一抬头又从反光镜里看到了正抬头看楼层数的柯江。   这时候四五步远处有电梯到了,夏永趁柯江不注意快速窜了进去,站在角落里,很快被源源不断进电梯的人挤得同电梯契合得严严实实。   缩在角落里的他想,都挤成这样了柯江肯定不会上来了。但是等人一波一波地下去之后,他还是在对角线的角落里看到了柯江,同样被挤得妥妥帖帖,这会儿正在整理头发。   看到夏永在打量自己,柯江凶狠地瞪他一眼。   夏永装作没看到,低头给何欢发信息,几天前他同何欢说起自己跟柯江这一段悲催的爱情故事。他觉得既然要与何欢谈恋爱便不能有所隐瞒,加上自己跟柯江同一栋写字楼就更加得告诉何欢,免得以后万一闹出什么误会,来不及解释。   “喂?对啊,是啊,”,短信发过去三秒钟时间何欢的电话就打来了。   何欢在那边告诉夏永,不如就这么一直通电话到下电梯,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柯江说三道四了。   夏永面朝着角落背对着电梯里的人,一面感激何欢的体贴一面说别浪费电话费了,他能应付过来。   结果等他抬头去看楼层数的时候电梯已经在往下走了,夏永赶紧按下面的楼层。   柯江的公司比夏永的公司还高一层,一同坐电梯这么多次了,完全知道且记得夏永的层数,偏偏不等夏永注意到,手快地按了关门。最后到自己那一层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出去,还回头伸手按了关门。   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下去,想到夏永在里面急得团团转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情好。   一个将近三十的人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竟丝毫不觉得脸红。   “你爬楼梯上来的?”,前台姑娘问从楼梯口出来气喘吁吁的夏永。   夏永尴尬地摆摆手,别看他娘里娘气的惹柯江嫌,但是在公司里人气却是挺好的。不是因为长得好看,不是因为幽默搞笑,而是他拼命、真诚地恰到好处。   或许是有真心如此的人才会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他那不经过设计的反馈与表情总是惹人喜欢。   晨会的时候公司的老大,一个五十岁的大叔,说这周要去XX市出差,要行政部派个人跟着打点,问起谁对XX市比较熟悉。   XX市就是夏永住了二十四年的城市,于是何欢那做经理的表姐便给他报了名。   这可让夏永好一顿操心,捏着笔记本瞅着部门谁有空就凑上去提问题。   机票是要定经济舱还是头等舱?老总对酒店有没有要求?到了那边是打车还是租辆车?会议一般安排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好在行政部的人似乎总是爱聊天以及好脾气的,不管哪家公司。   夏永“刷刷”记了好几页,等同事都下班了还坐在格子间里一遍一遍地模拟跟老总出差的情景。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单独负责一件事,不敢有一点差池。   周三一早老总就开车去接夏永,路上还跟夏永提了考驾照的事,说现在的社会就算买不起车,驾照还是得有的,保不齐那天就用得上。   老总也是个好脾气的人,没什么架子,坐飞机的时候还在跟夏永讲自己的经历。说起三十年前他比夏永还不如,就是个外卖仔。   “年轻呐就是好,只要想干,咬咬牙就能成,这倒不是说大话空话,得撑到最后才能见分晓,”,中年男子舒服地蹭蹭椅背到,“多少人坚持不下去就拿概率运气说事,好在我给坚持下来了。”。   那番话对夏永来说可不是大话空话,给记到了心里,其实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头一回听到不仅觉得清新、醍醐灌顶、更觉得人生鲜活起来了。   好像以前受的屈辱都不是事儿。   出差回来的夏永变了很多,笑容更多了,待人处事主动些了,不再轻易就自我厌恶了。同事们倒没怎么注意到这一点,反而是柯江觉得奇怪。   他几乎要以为何欢那个乖小孩带着夏永见了家长,两人就把终生大事定了。   心里感触有些多,不仅是自己的破玩具被人捡去的不爽,更有点闷,对捉弄夏永这样好玩的事情也提不起来兴趣了。   不过提不起兴趣的原因不能单单归罪于夏永,还有一方面原因大概是他那刚被提拔为助理小男朋友。   光是谈恋爱倒是没发现问题,一沾到工作,那孩子身上的怪问题都出来了,忘性大、惰性大、容易自暴自弃,最难以忍受的便是仗着老总男朋友的身份目中无人,一副老板娘的架势。   柯江看在眼里,一面在心底里搜寻哪怕一点儿的纵容的感情,一面思考着拿什么理由赶走这个小孩。   不知道是触动了那根神经,他突然想到了楼下的夏永,居然有些后悔当初赶他走时说的那些过分话。   “啊,我手机落车上了,”,电梯口,柯江那小男朋友慌里慌张地把手里的文件夹和单肩包一股脑塞到柯江手里,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跑。   柯江隐忍地长出一口气,心说到底谁是谁助理呢,我看你也别回来了。他正准备留下文件夹把那单肩包扔了,一转身撞到旁边的夏永,文件撒了出来,两人均是疼得“嘶嘶”倒抽气。   “我,我帮你捡!”,夏永没抬头,只看到柯江两手都提着东西,麻利地蹲下去一边揉揉酸疼的鼻子一面捡地上的A4纸,文字都朝向同一头按页码理好了才站起来交给柯江。   动作特别利索,以至于弄完一切刚好能赶上他正在等的那班电梯。   夏永是在进了电梯之后发现撞了自己的人是柯江,对方提着包跟在他后面上了电梯,接过文件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夏永把自己新买的人造革材质的单肩包往脖子那边勾了勾,低声道,又不动声色地挪到边上站定。   动作已经收敛许多,不像从前那么娘了,一直有些驼的背现在也能挺直,总是挂着怯弱表情的脸上现在也生动许多。   若是抛了过去的印象,第一眼见到的夏永就是这个模样,柯江或许会产生些爱慕的情愫,而不是玩弄。   电梯空些的时候他贴在侧面打量夏永,自负地想若是现在想追到这娘炮,会不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第 3 章   圣诞夜那晚柯江才知道,夏永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在他跟前故作坚强,而是打从心底里的幸福。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坐在车里等他那助理男朋友的时候,看了一眼路边,夏永那乖宝宝一般的男朋友--何欢,正呵着热气等夏永下班。   不一会儿夏永出来,看到何欢,小跑过去,因为人多不敢表现地太过亲热,摘了自己的围巾放到何欢手上让他自己戴上去。   那天是柯江第一次注意到夏永眼睛里流露出的爱意,满满的,让旁观的人都为之触动心房。   两个欢天喜地打算去约会的年轻人没有注意到路边的柯江,以及后面神色莫名的何欢表姐。   那是夏永与何欢第一次一起过圣诞,也是最后一次。   何欢的表姐发现了端倪,思前想后突然恍然大悟,刹那间气得浑身发抖。   第二天便告到了姨妈那边,这个一向思想保守固执己见的女人不露声色地找到何欢的住处蹲守。果然天黑看到自家儿子拉着个娘娘腔往这边走,顿时心如死灰,说什么都要带走儿子。   “……你别管我,赶紧回去吧,”,夏永把何欢朝何妈那边推,之后又往后退好几步离那边母子俩远远的。他没有父母却把父母看得比天还高,尤其是生下了孩子之后还含辛茹苦拉扯大,作为孩子是千万不能让他们伤一点心的。   何妈扯着还恋恋不舍的儿子往回走,看到儿子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把火气都撒到夏永身上,“腾腾”快走过去对着夏永的脸颊就是两耳光,甩地“啪啪”响。   “没事,没事,”,夏永后退几步,阻止何欢靠近自己。   他心想着,就是分手也没事,一个外人哪里比得上何欢的父母呢。   这场闹剧除了迫使夏永与何欢分开还没有了结。   何欢被禁足了,在何妈的逼迫下写了保证书。   捏着写了密密麻麻两页字的A4纸,何妈仍然觉得不放心,不仅要带儿子去看心理医生,还整日尾随,严重影响了何欢的工作,实习的医院当然受不了一个成天要妈妈跟着的实习医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何欢终于受不了压力,当着何妈的面甩了夏永,之后又换了手机,换了实习医院,换了住处。   “不要让你爸妈不开心,也别让自己不开心,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做,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的,”,临别前夏永拉住何欢匆匆说了这一句,不等何妈反应过来便小跑着逃开了。   何欢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真是个傻瓜。   他没有去追,其实就是一种承认,在他心中,家人比夏永重要,他没那么爱夏永。同时他也有种感觉,其实夏永也没那么爱自己。   他们的感情或许止步于喜欢,再没能前进。   那天跑走的夏永躲到角落里又偷偷地跟着何欢走了一段路,比起为分手这件事顾影自怜、长吁短叹,他更担心何欢与何妈的关系会不会变坏,担心何欢会不会难过。   直到看到何欢的手缓缓搭上何妈的肩膀,两人的脸上都渐渐露出微笑才掉头走开。   公司里何欢表姐开始处处找夏永的麻烦,几乎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因为她的起头原先还对夏永客客气气的同事像一夜间被植入了病毒一样,也开始找夏永的毛病。   翘兰花指了,翻白眼;   惊呼了一声,“啧啧”地咋舌;   问问题了,“怎么这么笨,都快四个月了还学不会,”   ……   这要还没看出来就不是情商低而是逆来顺受了,夏永主动提出的辞职,收拾好箱子离开的时候碰到了柯江同他那助理男朋友。   两人正在争吵,看到夏永进电梯柯江住了嘴,不想再吵,那男孩以为柯江理亏了,气势上来了,叉着腰跟柯江细数交往以来得到的冷遇。   “我对你这么好你到底哪里不满足?”,男孩仰着头瞪着柯江。   夏永听着他们的话,其实一句也没进脑子,低头看着箱子里面自己的小玩意,有一盆仙人球,网上说可以防辐射,他给自己与何欢一人买了一盆;一只灰太狼公仔,是跟何欢看电影的时候买爆米花送的;一本计算机基础技能的书,一本英语词汇书,两本悬疑小说……心说看电视上演的,辞职的时候抱着的箱子还以为会装些什么邪乎的东西,原来不过就是这些。   他笑着抬头看楼层数正好跟站在那个方位的柯江对视上,立即尴尬地移开视线。   “辞职了?”,柯江推开男孩走到夏永跟前,这时候电梯刚好到一楼。夏永“嗯”了一声埋头往外走,一面想保持挺拔的身姿一面想赶紧甩开柯江,短短十几米走得满脸通红。   “正好,”,柯江快走几步拦住他道,“我缺个助理。”,话音刚落那男孩气势汹汹地冲上来。   指着夏永朝着柯江破口大骂,说,你脑袋给门挤了,这样的哪里比我好?   趁柯江被缠住的功夫夏永抱着箱子朝公交车站小跑过去。他原本在柯江跟前就抬不起头,就连正常交谈都做不到,更别提一起工作了。   柯江看着夏永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心底里突然生出一股焦虑,好像放任他这么跑走会后悔一辈子。于是他掀开还在不依不饶地叽里呱啦的男孩去追夏永,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公交车就在柯江眼前开走。   夏永买了回城的车票,临走前还想再见何欢一眼,好好叮嘱他几句话,毕竟对方还是个刚进社会的孩子,许多方面都不够成熟。   结果当然是没见着了,于是他又跑到何欢的学校门口蹲守。冻得哆哆嗦嗦直到天黑没人了才走开,就要离开北方了,他舍不得何欢。   而且,那种被人疼惜的感觉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人给他了。   不过最后夏永还是没走成,不知道柯江从哪里弄来的他那出租屋的地址,大清早背着布包提着旅行袋出门的时候便看到守在楼下的,正低着头点烟的柯江,车位的排气管还在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到。   “我说了我正缺个助理,你是耳朵聋还是怎么的,没听到?”,见到提着大包小包农民工返乡一样的夏永,柯江原本在心里打好的草稿被揉成一团扔了,出口便是生硬带着点火气的语气。   穿着军绿色大棉衣,上身塞得跟个熊一样的夏永下身拄着两条细腿,看得人莫名地替他觉得腿冷。他茫然地看着柯江,就跟刚睡醒神志还没回来一样,过了几秒才单手把挎在肩上的单肩包往里面勾。   还是一如既往带着点女气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柯江这会儿看来却顺眼多了。   “你去找别人吧,我,我要回家了,”,夏永勾完包带,慢慢地把手塞进上衣口袋里,里面装着回家的车票。他说完迟疑地往边上迈一步,见柯江没什么动静便大步往车站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柯江,生怕他追过来。   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现在的夏永即使没有变得多聪明,也知道抛弃过往那些童话般的幻想了。王子一样的男人会真心喜欢灰姑娘?不,他只是玩腻了,想换个口味罢了。   童话故事毕竟是给小孩子看的,所以写童话故事的人只落脚于纯粹的点,爱恨善恶都很纯粹。   “月薪八千怎么样?包吃包住,带薪年假,”,柯江大步跟上夏永,很轻松的样子,对方因为提着行李,即使埋头快走也比不上柯江,“回那小酒吧能有什么出息?大男人被感情击垮缩回窝里,你说,窝不窝囊?”,他双手插兜仔细看着夏永,哪怕对方的睫毛抖动一下也收入眼里。   夏永停了脚步,或许是正好被柯江戳中了痛处。他当然知道柯江口中的感情是自己最没有尊严的那一段。不过也应该感激那一段往事,至少激励了夏永,否则他还是个畏畏缩缩的娘娘腔。   现在见识过了不一样的人生,忙碌的工作与上司的表扬让夏永觉得自己活得很有价值。   最后夏永还是急匆匆地去了火车站,当然是赶在开车前把票给退了,好几百块钱呢。   关于包住柯江提供了自己的屋子,就是夏永曾经住过,最后被扫地出门的那个别墅。   “不用了,我住员工宿舍就好,”,夏永当然不愿意再次踏进那个地方,甚至现在坐在柯江的车里看着几个月前自己站过的那个角落都觉得脸红,耳边不自觉地回响起柯江的话,“……不行就去卖啊……”,“……恶不恶心……”,“……操……”。   那是夏永攒足所有勇气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即使对一个真正可恶的人,他也不忍心将如此恶毒的话抛出去。   柯江告诉夏永公司没有员工宿舍,包住的福利只有夏永有,末了还加了句,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他以为能戳到夏永的痛脚,让对方答应下来。   不过夏永很坚持,他说如果没有宿舍他可以自己找,毕竟月薪很高。   “你还得送我上班接我下班,你以为助理是做什么的?跟你以前一样,端端茶递递水就行?”,柯江拧着眉,似乎他在夏永身上的耐心永远保持不了三秒,总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夏永想跟柯江解释自己以前的工作并不是他说的那样,那是自己第一份正式且珍视的工作,因为那份工作自己变得有力量起来,也认识了不错的人。   不过比起解释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说,“我还不会开车,”,夏永局促地捏着单肩包的一角,半抬着眼,瞄到柯江的衣角又收回视线,可以想象柯江一定又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果然柯江戳着夏永的脑门一通骂,之后放弃了要夏永接送这个本就不在他工作范围内的工作,还压着夏永去驾校报了名,回公司前还嘀嘀咕咕道,什么时代了你知不知道,居然还能没有驾照,是不是还得我开车载你,到底谁是老板……   夏永不反驳,一路上就听柯江一个人说单口相声,偶尔在对方逼着要反馈的时候应一声。等到了公司才掏出他那本工作专用的笔记本问柯江问题,工作内容、注意事项等等。   柯江倒没想到这个小娘炮还有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于是他清清嗓子摆出工作时该有的样子颇为诚恳地回答了夏永的问题。   第 4 章   不知道是受了夏永引导的作用,原本想趁着工作戏弄对方的柯江,居然一直没有下手。两人在一起不是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就是沉默。   柯江渐渐发现工作起来轻松多了,因为夏永事无巨细的都给他打点好了,这个新助理甚至细心地搜集了这座城市各个时段各个主干道的车流量,以免柯江有急事却遇上堵车。   他那本工作专用的笔记本从天气到美食、从礼仪到养生、从健身到娱乐记满了东西,都是为柯江准备的。   给柯江一种尽管奋力往上跃,反正底下一定有夏永铺好救生垫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闷不做声的小娘炮了。   两人保持着和谐美好的工作关系直到被一颗石头打破。   打破柯江同夏永之间安定和谐的石头不是柯江那助理男朋友,而是何欢。   那天夏永陪柯江加班到十点,出来的时候整栋写字楼的灯都灭了,有些阴森可怕。何欢提着头盔站在写字楼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跟在柯江身后同样没什么表情的夏永。   “听我姐说你跟了个大老板,就是他吗?”,何欢并不认识柯江,只是从夏永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夏永见到何欢立即快步迎上去,把柯江丢在身后,但是他显然没听进去何欢的话,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关切地问,“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你过得怎么样?你妈妈还生气吗?”。   “快点走吧,我送你回去,”,柯江单手插在风衣兜里站在夏永身后,故意说得暧昧不清。   果然如他所料激怒了毛头小子何欢,对方把怒气撒在夏永身上,指责他不该这么不堪寂寞,不该贪慕虚荣等等,说完也不给夏永解释的机会骑上车就走。   夏永想都没想就要追上去被柯江拉住,“你做什么?放开我,”,他转动手腕想挣脱束缚,面部表情既着急又哀切,“你不要这样,我还有话要跟他说,你怎么能这么坏……”,柯江的手很大力,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松开的迹象,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仍是一句凶恶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不是柯江同他认识半年有余,这会儿肯定要以为这个小娘炮在跟自己撒娇,“我哪里坏了?我坏我还给你工作?”,他捏着夏永的手腕往上提,笑吟吟地问。   晚上十点之后的商务区除了同他俩一样结束加班的人,以及行经的车辆,空得很。寒风一吹,柯江觉得手有些冷,眼看着何欢的车已经没了踪影,终于松开夏永的手。他将手□□兜里,仍是饶有兴趣地歪头看着垂着脑袋的夏永。   “你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夏永不说话,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小声说了句再见快步往车站去。他急于逃离现在这样窘迫的情境,不知不觉小跑起来。   “好好说话!”,柯江大力把他扯回到眼前,“哭什么?我虐待你了吗?你们都分手了还藕断丝连有意思吗?”。   夏永原本想保持冷静,但是不自觉地想到过去柯江急于甩掉自己时那厌恶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心酸。   那会儿明明是柯江笑脸盈盈先说的喜欢自己,要带上他一起回北方生活,夏永是抱着跟男朋友同居的心情住进柯江的家里的,抱着对甜蜜的生活的祈愿来的这个北方城市的,抱着爱与被爱的觉悟来的。   怎会想到柯江的喜欢,不,是兴趣,仅仅维持了几天,之后被柯江的朋友嘲讽,被柯江当众辱骂。这些都忍过来了,即使被赶走也靠着自己的劳动过上好的生活了,他还不够努力吗?凭什么柯江还这么对他?还这么肆无忌惮地玩弄他?   “说话!”,柯江捏着夏永的手腕力气大到已经透过夏永的棉衣感触到他那细骨头了,有些硌手,这让柯江觉得再用力这骨头就会断,于是慢慢松开手。   “……我不是你的玩具,我是个劳动者,”,夏永认真地组织语言,没想到“劳动者”三个字触到了柯江的笑点,前一秒还发着火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夏永说完垂着脑袋站在柯江跟前,眼泪花在脸上,让寒风一吹有些紧绷的感觉,扯得有些疼。   柯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哪里出了问题,竟觉得眼前的小娘炮让人疼惜,单手捧起夏永那张哭花了的脸有种亲下去的欲望,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亲了上去。   夏永的牙关紧闭,柯江花了很久才闯进去,之前一直用舌头舔夏永的牙齿、牙龈、嘴唇,丝毫不觉得烦与无趣。   真是奇了怪了,他一面这么想一面在夏永的嘴里作乱,一手搂着夏永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   那晚两人谁都不知道亲了多久,不过柯江可以确定绝对是最久的一次。于夏永而言更是记忆深刻,毕竟他同何欢谈恋爱的时候谁都没有柯江那样娴熟的技术。   之后柯江总是有事没事拖夏永到没人的地方接吻,似乎是迷上了这种温柔温热的接触,容不得夏永拒绝,毕竟对方细胳膊细腿地斗不过自己。   这么过了五天,夏永终于鼓起勇气跟柯江抗议,说他查过资料了,这是职场性骚扰,如果柯江再这样,他就会辞职,其实原本想说告柯江的,但是细想起来,自己就是被亲了而已,又没掉肉又没流血,上法庭未免太过大张旗鼓。   “你除了辞职还会什么?”,柯江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笑着问他,心说这小娘炮细心体贴是细心体贴,就是再怎么教都不会变聪明,遇到事从来只会跑。   不过现在看来觉得很可爱。   于是那天夏永又被柯江压在墙上亲了十几分钟,出来的时候嘴唇通红,他是抿着嘴巴逃回自己的格子间的。   自从夏永做了柯江的助理,柯江就没再去逛过酒吧,一方面是没兴致,一方面是偶尔晚上会跟教夏永一些东西,尤其是前期。憋得久了的柯江这天夜里突然精虫上脑,从床上爬起来,垂眸稍作思考,开车去了他给夏永租的小公寓。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小娘炮夏永不敢开门,一定要门外的人报上名字,一听是柯江就更不敢开门了。   他再笨也知道柯江这个时候可不是来跟他讨论工作上的事情,肯定是来折腾自己的,说不定又跟以前一样把自己翻过来覆过去地玩弄,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快开门,不然我砸门了你信不信?”,柯江下面已经撑起来了,浑身发热,一只手慢慢往下面挪。   夏永贴在门后面好声好气地劝柯江回去,时不时还能听到柯江急切的喘气声,羞红了脸,更加不可能开门了。   或许是隔着门的原因,除了规劝,夏永的话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哪里转了折,说起自从遇到柯江自己的遭遇,把从没敢开口说的话一咕噜倒了出来。   比如他跟柯江要路费被骂的屈辱,“……我从没遇到过想你这样冷漠的人,即使是个陌生人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何况,更何况,你曾说过会好好对我……”;   以及之前在自助银行露宿时的担惊受怕,“……如果我有个自己的屋子就好,不要多大,至少不用担心半夜进来的人把我,把我怎么样……”;   还有对何欢的担心,“……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医院,是他照顾我的,给我买饭,还帮我赶走记者,后来工作也是他帮我找的,他才二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如果一个冲动做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你真的太过分了……”等等。   说着说着门外便没了声音,“你走了吗?”,他还是不敢开门,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柯江没有走,只是撸着撸着突然从心里涌起一股心酸“哗”地击退了所有欲望,索然无味地拉上裤子拉链,贴在门上听夏永说话。   他也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怯生生的夏永,连笑一下都会羞红脸,于是他连骗带哄地拐走了这个小娘炮,才几天就玩腻了。他突然记起了自己骂过夏永的话,那么难听,是现在的自己如何也不忍心说出口的;也才知道被赶走的夏永居然流落了街头,心说真是个笨蛋,怎么就能睡在那种地方了呢,得多冷,能睡得着吗;还记起了夏永曾经救过自己的妹妹,被捅了一刀,差点没命,躺在医院里没人照顾,而自己连一面都没去见。   这天夜里柯江无比清楚理智地知道了自己是个烂人的事实。   这个烂人伤得夏永多深,哪怕回忆起来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走了?”,夏永透过门缝又问了一遍,“那我去睡觉了哦,你要是在外面就快点回去吧,挺冷的。”,说完迟疑了一会儿,想开门看看又不敢,最后还是关了灯躺回床上。   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不放心,夏永披上衣服开了门,伸出脑袋往外看。   柯江还在,靠着门后面的墙,微微拧着眉头看着夏永,一言不发。   “呵!”,吓得夏永立即带上门缩回屋子里,不过细想柯江的表情他觉得有些怪,于是又缓缓打开门,从屋子里走出来,扶着门把手站定,“你别耍我了,赶紧回家吧。”。   柯江还是不说话,只是走上前轻轻环抱住夏永,心疼地亲吻他的发顶。   第一次,柯江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的心酸,心酸地都要哭了。   第 5 章   那之后柯江在夏永跟前像突然变了个人,更加成熟稳重。但他还是有事没事抱着夏永亲,只是变得越发温柔,甚至有时候不索吻也抱着夏永,只是发呆。   夏永甚至怀疑那晚柯江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比如亲人离世什么的,让这个一向暴躁的男人变得温柔感性了。   不过没等他琢磨出答案这一年就结束了,年会之后便要放春节的假了。夏永早早地买好了回乡的票,他虽然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但是同福利院的几个兄弟姐妹一直相处很好,每年春节都是一起过的。   年会筹备的时候有人跟夏永要节目,话还没说上几句,夏永就尴尬地结结巴巴,脸也红透了,就差真的哭出来了。   他哪里敢上台?   最后还是混在一群人里面表演了合唱,就是这样也让他好一顿操心,短短几句歌也是偷偷练了很久。每当他忙里偷闲背歌词哼调儿的时候,柯江便在一边偷笑。   年会过后的那一天一大早,捏着个热馒头,夏永便提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去了车站,归心似箭,让随后赶到的柯江扑了个空。   柯江追到火车站,在一群民工里面看到穿得跟个团子一样的夏永,只有两条细腿告诉人们,这个人其实瘦的很。   那天柯江什么怪事都没做,提着夏永的行李在人潮里找到对应的车厢,一直到把夏永的行李塞进行李架才下火车。   夏永觉得怪极了,难以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样的柯江仍是在玩弄他。   “新,新年快乐,”,柯江下车的时候夏永小跑着追到门口磕磕巴巴地道贺。   “新年快乐,等你回来,”,柯江笑着揉揉夏永的头发。   他下了车也不走,站在窗边看着夏永。看得夏永脸通红,几次装作在包里找东西。   就在播最后五分钟提醒的广播的时候柯江突然冲上车,捧着夏永的脸快速亲了一口,在乘务员捉人之前又飞快下了车。   那一嘴虽然亲在鼻子上却也让夏永心跳“砰砰”地加速,既想再看窗外的柯江一眼又不敢去看,车开动的时候才急忙跟柯江挥手。   只是四天的分别却被柯江弄得好像得分开四年似的。   再说,就是分开四年,以他俩的交情又有什么好难分难舍的呢,夏永红着脸低头想,难道这又是柯江玩弄自己的把戏?   他带着隐隐有些雀跃的心情一面思考这个问题,一面看着车外的风景发呆。   柯家正在做年夜饭而热火朝天的厨房居然出现了柯江的身影,他系着围裙低头虚心地跟阿姨请教做法。   这副除非打回娘胎重造,否则柯爸柯妈以及柯渔想都不敢想的模样着实吓到了一大家子人。   柯渔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答说,媳妇儿太瘦,得学会做饭好养肥了吃。   他说这话的表情太过柔和先是把柯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一面跟爸妈汇报,一面追着柯江问是哪个哥哥。   柯江笑着不说话,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先别急。   这话一出来惹得柯渔又是一惊,连连跟爸妈说,听听,这还是我哥吗,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要给人家学做饭了,这要是有一撇了还不得宠上天?   她说她很妒忌。   不过后来知道是夏永便什么脾气都没了,她说举双手同意,还给夏永支招如何制住柯江。   对于儿子的突然收心,柯爸柯妈觉得很欣慰也很放心,毕竟终于不用担心儿子玩出病了。   夏永这边的年夜饭很简单,五个兄弟姐妹围在小酒吧的吧台上包饺子,说等这一帮子人都成了家恐怕就不能这么聚在一起了,说嫁去哪哪的妹妹享了福,去哪哪闯荡的哥哥其实混的很不好等等。   “小永过的就不错,”,酒吧老板,也是这群人里最大的男人笑着拍拍夏永的肩膀,说,起初以为夏永最没有出息的,胆子小,脑袋也不够用,不放心夏永出去闯,便留在身边看着,没想到现在能在大城市混下去了呢。   夏永知道如果不是柯江哪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似乎福与祸都与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电视上唱起《难忘今宵》的时候,夏永接到了来自柯江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如果不是时不时从那边传来炮竹声跟清嗓子的声音,夏永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柯总?你在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哦,额,新年快乐。”   “等一下,”,柯江看着窗外的五彩缤纷一闪即逝的烟花,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按着窗户玻璃,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以前的事对不起……”,说完不知道如何衔接下一句,道歉的话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他都觉得不够。   “啊,那个没事儿的,”,夏永在酒吧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酒吧中间昏昏欲睡且醉醺醺的人们又在嚷着再喝一轮,嗓门倒是挺大,各个窝在被窝里,就是不见什么动作。   即使被原谅了柯江仍不觉得释怀,捏着电话这个那个地支支吾吾,最大的烟花绽放的时候中午厚着脸皮说出重新追求夏永的话。   不过话音一落,几乎是一秒不差地被夏永拒绝了,他说他们真的不合适,希望柯江再玩弄自己,劝他找个相配的人。在柯江的坚持下终于道出其实自己真的很受伤的话,说他本就是个窝囊没用的人,只想找个可靠的人一起过一辈子,没有那么大的干劲与勇气,受过伤了,真的不敢再试了,他真的怕。   夏永说着说着就克制不住地小声啜泣起来,说到伤心处把头埋在膝盖间哭,到最后竟然决定辞职。   可把柯江气得直抓头发,抽自己嘴巴,心说没事打什么电话,原本再过两天就能回来的人彻底不回来了,这下可真好玩了。   只得一再给夏永发誓绝对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   挂了电话的他哪能放心,当即在网上订了机票,凌晨四点就往南方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酒吧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带着一身的寒气。   酒吧老板开门的之前一再盘问了很久,心说大新年的就有人敲门可真够稀奇的。   里面开了空调,挺暖和,地上铺着床垫,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这情景让柯江疑惑,他找来这里是想从老板这里打听到夏永家的地址。   “你们怎么不跟家人一起过年?”,柯江一边小声问老板,一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年轻人找到睡得正香的夏永。   酒吧老板打了个大大地呵欠,一边擦挤出来的眼泪一边往被窝里面钻,“我们都是孤儿来着,小永没告诉你?”,他呷呷嘴很快陷入睡眠,呢喃着,别吵啊,有什么事等他们睡醒了再说。   是孤儿吗,柯江坐在夏永身边单手抚摸着他的睡脸,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细细感受起来竟觉得疼。   仍在睡熟中的夏永拿开柯江的手,撅撅嘴翻了个身,哼唧哼唧地又长出一口气才安定了下来。   柯江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搂着夏永,亲吻他的脖子,很快也陷入了睡眠。   中午十一二点才有人醒,接二连三地大家都醒了,女生披头散发地坐在被窝里往嘴里塞垃圾食品。   那是谁?不知道是谁注意到了抱着夏永睡着的柯江,大家探头探脑地打量这个陌生男人。   有说是夏永的男朋友,有说是流浪汉,还有说是死在酒吧的冤魂……一大早都没什么逻辑,叽里呱啦地终于吵醒了夏永。   他在柯江怀里翻了个身,脸贴着柯江的胸膛蹭。   其实柯江睡得浅,有人“咔嗤咔嗤”吃饼干的时候就醒了,也听到了几人的话,就是赖着不起来,缩在被窝里手一直到描摹夏永瘦削的胳膊、腰腹跟胸膛的轮廓。   手法疼惜而温柔。   夏永蹭着蹭着发现不对劲,梦里他拿脑袋抵着石头,心说这石头怎么一点也不硌人呢?于是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抬眼便是柯江的笑脸。   咦?看到柯江的脸,夏永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陷入了梦中梦,闭着眼睛准备再醒一次。   这时候他们旁边罗列地一长串问题的兄弟姐妹纷纷出声,要夏永解释解释。   “柯总?”,夏永这才清醒麻利地爬出被窝,跪坐在一边看着柯江。   后来的时间任他怎么解释,这群人就是不相信两人的关系如夏永说的那样,是同事关系。甚至有爱操心的姐姐拉着柯江的手叮嘱,说,小永啊有些内向,有些笨,你对他要有耐心。   还有捏着柯江那名牌大衣说羡慕夏永的。   也有打趣说柯江品位奇特的。   夏永红着脸笑着应和,规规矩矩地坐在吧台前,等大家各忙各的了,才怯怯地打量柯江一眼。   沉默中,时间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夏永送完酒,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等调酒师端酒上来再送过去。这个时候柯江托着腮懒懒地朝他笑了一下,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夏永红着脸回了对方一个笑,端起托盘快步走远。   你的眼睛真好看,这句话真是情场老手百用不厌的话,百发百中。轻易地就让清纯的傻瓜以为真的遇上了懂自己,会珍惜自己的人。   柯江没有说话,也想起了初次见面的场景,颇有些懊悔地低头看着吧台。   “你,你怎么过来了,现在还有飞机吗,”,夏永问柯江,其实心里面乱得很,为什么过来,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自己。但柯江心里到底怎么想夏永不知道,若是真心,他不敢接受;若是玩弄,倒还好,只要不理会就可以。   “嗯,”,柯江点头,从酒吧老板那要了一杯酒,一口干完,拿着大衣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就是跟你说一声,年后要回来工作,”,他说完便大步往外走。   夏永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反应,站起来急匆匆地追出去,“你,你还没吃饭呢,不饿吗?你等我一下啊,”,他在门口叫住柯江,掉头跑回酒吧后厨,一手拿着塑料保鲜盒,一手捏着筷子,本想装些刚出锅的饺子,随即想到吃相不雅,柯江恐怕不会吃。于是挑了几块饼干装进去又拿了一盒温牛奶,急急忙忙跑去门口柯江那。   第 6 章   柯江站在酒吧门口,挂着微笑,看夏永麻利地把保鲜盒跟牛奶装进环保袋里,又整了整环保袋,低头检查袋子是不是牢固。放在以前肯定会破口大骂,说他娘们唧唧的,麻烦;可是这会儿柯江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眼睛也热乎乎的。   他有太多对不起夏永的地方,若是仅仅凭借一次不远千里的造访就能捂热夏永的心,连自己都替夏永觉得不值。   “哦,我才想起来有飞机餐……”,夏永把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来,恍然大悟似的拍脑门,心说怎么这么笨呢,随即又脸红地卷卷环保袋捏在手里,“那,那再见啊,”。   柯江低头按住夏永的手,一手拿过袋子,一手慢慢搂住夏永的腰,头埋在夏永的脖颈间,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你,你还好吧,”,夏永一边推柯江一边仰着头想把脖子挪开些,因为柯江的气息一直打在那里,很热。   “我没事,”,柯江深深的吸一口夏永的气息之后松开手,眷恋地看着对方,笑一会儿又抿抿嘴唇,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   自打认清性取向之后,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真心爱上另一个男人,不论是那些白嫩的学生还是高傲的精英,更别提眼前这个瘦弱怯弱的男人;从没想过除了活得爱的快感之外还会如此地需要一个人,贪恋一个人体温。   需要到光是同夏永亲吻就能填满自己心里的空虚。   或许他们前世便是一对爱人,白首不曾相离。   “呦吼~”,出来倒垃圾的姐姐打趣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给他俩提供空间的自觉,还呼朋唤友一般地让酒吧里面的人出来围观。   夏永立即跳开,离柯江远远的,着急地朝姐姐挥手让她别误会。   柯江倒是不甚在意,当酒吧里面的人齐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笑呵呵地搂着夏永狠狠亲了一口,在怪叫声中慢慢加深这个吻。   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喜欢亲夏永,抱着那不怎么用力就能勾勒出骨架的身子的时候,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爱不释手。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要,要生气了……”,夏永垂着脑袋,一手推开柯江,一手捂着嘴巴,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没有底气。   看够了的几个人勾肩搭背回了酒吧,空荡荡的街道又只剩下柯江同夏永,暖洋洋的太阳早已爬上枝头,懒懒地看着两人,夏永感觉自己热的快冒烟了。   “我真的走了,过两天你要是没回来,我就会过来捉你回去,”,柯江揉揉夏永的脑袋,那手不愿意收回去,不知不觉地手又划到对方腰上。于是柯江抱着夏永又是一阵亲昵,颇有难分难舍的架势。   两天后夏永如期回了北方,刚出车站就被柯江捉住带回了家。   路上柯江又说起了单口相声,这会儿倒不是夏永不开口,而是他的所有话都被柯江堵了回去。柯江说年后公司要发展新业务,工作会很忙,助理得跟老板住,节约时间,提高效率,夏永租的房子已经退了,东西都搬过去了。   虽然事后夏永发现所谓的新业务一个四人团队就能应付过来,但那时候已经住进柯江的家里被盯住了,二十四小时的那种。   新年还没有结束,虽然写字楼的许多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但是大家的兴致都不高,三不五时地有人请假。   作为老板的柯江更是应酬多,到哪都带着夏永。   其中有次去了朋友的宴,在座的人夏永都认识,即使叫不上来名字,也是记住脸的。坐在他们中间,有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杆子,一直提醒自己脑袋放灵活些。   不知道是他们忘了自己的缘故还是其他,居然没有人笑他,虽然明里暗里地灌他酒,但还是挺其乐融融。   那天吃完饭各回各家的之前,一个叫秦之的人趁柯江去拿车的时候叫住夏永,他说,认识柯江四年,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玩过的男孩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要夏永别被骗了。   不过没几秒这个义愤填膺的男人就被另一个刚从停车场出来的男人扯走,临走前后者又给夏永说了一句,他说,柯江花心是没错,那是因为他没从没爱过谁,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人一定会变好,两人相识近三十年,知道柯江人品不差,还说,这次吃饭前柯江警告过他们好几次,不许给他媳妇哪怕一点气受。   秦之撇撇嘴,说,油嘴滑舌,还挺在理的。   两人说完话便钻进车里走了,留下一个面红耳赤的夏永。他心说,还没喜欢上怎么就谈到爱了呢。   那晚柯江一如既往溜进夏永的房间里搂着夏永亲了好几口,从床下亲到床上,把夏永压在身子下面,眼看就要把持不住。   “你难受吗?”,他问夏永,想探一探夏永的下面,被对方挡住。   夏永护住自己的下面,翻了个身背对着柯江,当然难受了,他心说,你又赖着不走除了忍着我还能怎么办?   “要不我帮你?”,柯江贴上夏永的后背伸手圈住他,“要不要?”,说完便缠绵地亲吻夏永的耳朵、脸颊,最后又深吻起来。   那晚两人终于再次结合,到最后夏永搂着柯江的肩膀哭了出来,对方太过温柔,让他有了被珍视的感觉,跟做梦一样,不,比他曾经做过的梦还要美好。   他承认第一眼就喜欢柯江,很喜欢,哪怕是柯江无意间的一个叹气都喜欢的不行。   “宝贝,小永,弄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柯江停了动作抱着夏永的后背一遍一遍地抚摸,亲吻夏永的脸颊、脖子、肩膀。   太疼惜夏永了,就像抱着有温度的传世宝物一样地小心,柯江又一次确认了夏永于他而言的重要性,是心尖肉呐。   后来夏永昏睡了过去,柯江做完清理工作便支着脑袋,就着月光欣赏夏永的睡颜。安静的眉,卷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还有那让柯江迷恋的唇,在这晚看起来是那么美,那么醉人,柯江忍不住又捧着夏永的脸细细地亲吻。   “我爱你,宝贝,好爱你,你知不知道?”,他用手指轻轻捏捏夏永的脸颊,“以后有话要跟我说,生气要发火,难过要哭出来,别忍着,因为我比你更心疼你了,”,他说着把手伸进夏永的睡衣里抚摸那块腹部的刀疤,想起妹妹的话,“……他一定有一个疼他的小攻,”;又想起夏永被自己赶走的一幕幕,夏永躺在病床上局促地接受采访的一幕幕,还有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心酸地捧着夏永的脸亲吻。   他不知道还要为那些事难过多久,每每想到自己的心就跟要被撕开了一样地酸疼。   第二天早上夏永是在柯江的怀里醒来的,对方已经醒了,立即给了夏永一个早安吻。   温柔地夏永承受不来,除了僵着什么反馈都给不了柯江。   最后还是被柯江抱去的卫生间。他太瘦,被柯江抱在怀里还颠了两下,对方突然严肃说,要夏永以后多吃肉,随即又笑着道,他学了很多菜,以后可以做给夏永吃。   夏永低头刷牙不敢看他,心里乱七八糟的。于是他组织了一整天的语言,终于在下班的时候要跟柯江好好谈一谈。   “你,你……”,两人站在柯江的办公室里,夏永手上还捏着明天要用的文件,支支吾吾不敢开口问“你这次会不会玩我?”,强撑了几秒还是放弃了,把文件递给柯江等他收拾好下班。   “我什么?”,柯江把文件放好关了电脑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靠在办公桌前,把夏永拉进自己分开的大腿间夹住。   工作时候的夏永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柯江知道他每次都会瞻前顾后想很多,即使确定了也会返回去检查好几遍,很认真。尤其是他一面翻阅资料一面念念有词,认真工作的样子总是能吸引柯江放下手上的工作,托着腮,带着笑,只为了看他几眼。   所以柯江很少在夏永忙着的时候骚扰他。   “没,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夏永推着柯江的胸口想夺回自己的腿。   柯江笑呵呵地夹紧腿,偏不让夏永如愿,玩的开心了便抱着夏永,“回哪?”。   “回家啊,你放开我吧,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夏永紧张地回头看,办公室的门没关,外面的人还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看到了就看到了,”,柯江在夏永脸上啄一口,笑着握住夏永的手,“好啦,我们回家,”,就连走出了办公室也不放开。   于是便被公司的同事看到了,众人心说,这要是再没看到,被炒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两人的背影,众人纷纷感慨唏嘘,累死累活地不如做老板助理啊。   第 7 章   没几天情人节就该到了,柯江早早定了玫瑰花,999朵,下订单那天他悠哉地在客厅里转悠,心里盘算着怎么摆才能有身在花海里的感觉。   为了给夏永惊喜,情人节那天下班没有载夏永一起回家,他编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临走前还塞给夏永一张清单,上面列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要夏永去买,很着急的样子。   心想就是给你一年时间都买不齐,等你孤苦无依地站在路边,被我接回去,看到一屋的花,肯定感动地稀里哗啦。   那我就等着享受吧。   他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大事,原本还雀跃着的心突然跟死了一般。他是在给夏永打了十几通电话,没人接听,急得上蹿下跳的时候接到朋友的电话才知道夏永溺水了,已经捞了三个小时。   柯江赶到的时候夏永溺水的地方还围着十几个路人,桥栏上捆着几盏大灯,照得冷清的河面越发死气沉沉,几艘救生船顺着水流的方向散布在河道上,有近有远。围观群众指手画脚地给新来的人解释当时的情景。   他们撇着嘴颇为惊异地说,夏永同那个人还认识,一直劝他冷静点。那要寻死的人一直嚷着受不了了,没夏永活不下去……   说完几人突然降低音量,说,是同性恋来着呢,真是稀奇,不知道新闻会怎么写。   柯江沿着河岸往下走,低头搜寻,不相信夏永就这么没了。   搜救船一直捞到凌晨,距离溺水的地方已经有一公里多,都说,生还的希望渺茫了。   柯江的朋友们担心他,眼看着这个男人陷入类似走火入魔的境地,除了在岸边搜寻什么都不管不顾,于是他们叫来了柯江的父亲,希望能劝劝柯江。   平日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看到儿子的样子当即就红了眼眶,心说,多难得遇上一个看重的,怎么就这么没了呢,那自家这儿子还能不能好了?   最后几人还是默不作声陪着柯江一直找到天亮,“回去吧,都找了这么久……”,柯父愁眉苦脸地拉扯柯江的衣服,呵出一团一团白气。   柯江依旧跟没听到一样,捏着木棍低头拨岸边的杂草,离市中心越远的地方草长得越茂,他满心期待下一秒拨开草丛就能看到夏永。   “回去!你脑袋是不是坏了!都这么远了!他就是给水冲过来也呛死了!”,柯父怒指着流动的河水,方才那番话似乎是喝出了他所有的精气,急促地咳了好几声,抹一把冻得通红的脸,背对着柯江而站。   对岸的人看到这边停了也不走了,他们都觉得希望渺茫,如果不是柯江坚持早就回家了。   荒郊野地一时间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与风声,时间似乎是静止了一般。   “啊……”,柯江突然痛苦地蜷起身子蹲在草丛里,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柯父紧张地去查看他的情况,只见自家儿子泪流满面,口中念叨着,我不行了,爸,我心好疼,我要他,我不能活了……这几个短句与词在柯江嘴里来回排列组合,看得旁人也只能叹气。   “你要我跟你妈怎么办啊……”,五十多岁的男人抱着儿子的身子也是涕泗横流。   后来柯江是给人架着回去的,看到摆满了玫瑰花的客厅,又给刺激了,先是哭嚎再是赶人,最后一个人缩在沙发上,说要等夏永回来。   说那些东西太难买了,夏永肯定还在找,嘀咕着又揪着胸口哀嚎,扯破了沙发套,跟犯了疯病一样乱踹乱捶,平静一会儿又再折腾一波。   柯父透过窗户看着他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回到家里立即被柯母、柯渔围起来,听完之后也都是愁眉苦脸。   新春的喜悦被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冲走,甚至柯家人一时间都以为太阳不会再动了,世界得末日了。   这边柯江一个人把自己折腾地筋疲力尽,仰躺在地板上,脑袋却清醒地很,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一次又一次他才听到,先是放空了一会,突然想到可能是夏永打来的,一个机灵窜起来,是个不认识的号。   他扔了手机重新躺回沙发上,铃声还是在响,吵得他太阳穴一纵一纵地疼。   “喂?”,他按了免提,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快来XX县!就是南面那个,从XX路……不行,还是我去接你,”,凌庄不好跟柯江说找到夏永了,怕他着急忙慌开车出去,这会儿脑袋不清不楚的,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不活了。   最后柯江在环城河下游的县城医院找到夏永,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还在昏迷,旁边坐着愁眉苦脸的何欢。   柯江龇着牙,攥紧拳头朝何欢挥过去,人没打到,倒是把自己给踉跄倒了,险险地支在夏永的病床边上才稳住。   夏永是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醒的,大脑仍昏昏沉沉的,近似溺亡,缺氧。只是紧紧握着柯江的手,没几秒眼泪就下来了,隔着呼吸罩他的声音朦胧不清,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没事了,对不起……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出门了,”,柯江贴着夏永的脸,两人的眼泪流到一起,“想都不要想,到哪我都带着你,”,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淌,狼狈极了。   凌庄翻着白眼,远远给他丢过去一包纸巾。   柯江哆嗦着拆开纸巾,洗了鼻涕,又扑到夏永身上絮絮叨叨,说自己的心有多疼,说没了夏永他不能活,说着说着讲到了何欢,一攥拳又要弄死他。   吓得夏永睁大眼睛,说因为桥栏上结了冰他跟何欢才滑下去的,本来都谈好了要上来的。   柯江枕着夏永的胳膊,眼泪婆娑地听他说话,偶尔还委屈地撅撅嘴,吸吸鼻子。   这一幕可惊呆了随后赶来的柯家人,交头接耳道,原来这五壮三粗的柯江竟是受吗?   他们很快认出了夏永,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想到几人第二次见面依旧是在医院,柯家人默契地红了眼眶。   心说,这就是缘分啊。   关于何欢自杀未遂这件事的后续有这么几件,首先何欢以这愣头青的举动震慑了父母,再没人押着他去见心理医生了。   还有就是夏永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见了柯江的家长,没吵没闹的,还受到了等同于他们正坐月子的儿媳妇般的厚待。   最后便是柯江,这个男人好像突然从二十九岁变成了十九岁,甚至是九岁,成□□夏永撒娇。“要抱抱,”,“要亲亲,”,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没有任何难题,面不红心不跳的,更甚者,做了件点点大的事情都会得意地跑到夏永跟前要表扬。   关于那999朵玫瑰花,等夏永看到的时候已经蔫吧了,不过还是让他好一顿惊喜与感动,舍不得丢,晒干了拿去泡澡,用了三个月。   柯江向夏永求婚的时候那些玫瑰花才用了一半,两人泡着玫瑰花澡,柯江从夏永身后搂着他,变戏法一样晃悠自己的手,再摊开,里面躺着一个铂金戒指。   “嫁给我好吗?”,他捏着戒指,低头亲夏永的肩膀,另一只手托起夏永细长的左手,“好不好?”。   “我们才,才四个月,会不会太早了?”,夏永垂眸看着眼前的戒指,“你不再想想吗?”。   柯江握着夏永的手,亲他的后背,说,自己无比确定,百年后会跟夏永葬在一起,下一辈还会遇到,继续相爱,不过就让他来当吃苦的那个好了。   那晚戴上戒指之后夏永捏着柯江的手,第一次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背对着柯江,用亲手背加重这三个字的分量。   柯江耍赖当做没听到,掰过夏永的身子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又是撒娇又是卖萌,一定要夏永看着自己再说一次。   “我爱你,”,夏永说地很轻,之后捧着柯江的脸亲了上去,整个过程都让柯江十分满意。   于是他抱起热乎乎、香喷喷的媳妇儿到床上办事,如胶似漆,极尽缠绵。   同夏永相处越久,柯江越能从自己的性格挖掘出新的部分,比如贱呐,抖m呐……   夏永第一次跟他发火时竟开心地鼓掌,把夏永气得仰倒,抱着枕头无奈地笑。那是在求婚后的第七个月,短短七个月时间柯江丢了四部手机,那钱加起来是夏永几个月工资。看他丝毫不心疼钱的样子,夏永一个没忍住说了他几句,结果对方居然跪坐在床上歪着脑袋朝自己鼓掌,嘴里还嚷嚷着,对,你骂得对,我媳妇骂得太好了。   “怎么了,气晕了?”,柯江压在夏永身上又是挠痒又是捏脸,终于如愿以偿把夏永的怒气又激起一波,看着夏永翻身把自己压住做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搂上夏永的腰慢慢抚摸。   夏永笑着捏住柯江的脸颊往两边拉,“还敢不敢丢手机了?”。   “呜呜,”,柯江摇头,看着夏永的笑颜突然觉得一团从丹田处开始烧,火舌撩拨到了心脏,酥酥麻麻的。   于是玩着玩着,柯江又把夏永这样那样地办了。   完事之后夏永又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地趴在柯江怀里。   柯江收紧搂着夏永的胳膊,低头亲夏永的发顶,声音很低,几乎是气声,“以后多跟我撒娇、发火、任性,我会更爱你哦。”。   “……嗯,”,夏永想直起身子跟柯江好好说话,不过□□的余韵还没过去,眼睛沉沉的,睁不开,腰被柯江一抚摸就软了,所有想法都变成窝在柯江怀里轻轻了个点头,“我也爱你……”。   柯江舒服地抱着夏永,偶尔低头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话,说明天凌庄跟秦之过来,早上得买些螃蟹回来,现在的螃蟹正肥;又说前几天看到哪哪新开了家餐厅,朋友去过都说不错,找天他俩吃试试;还说柯渔最近谈了个男朋友,长的是真丑,不知道柯渔是不是闹着玩的;最后又提起办婚礼的事情,他说都过了大半年了,大家等着喝喜酒都等急了,该办了。   “……嗯,”,夏永一直闭着眼睛在听,听到婚礼的事情才慢慢睁开眼睛。之所以拖这么久,确实是他的问题,毕竟他家里除了散在各地帮不上忙的兄弟姐妹,就没别的人了,他自己什么都不懂,这事总不能全给柯江的父母。   他想办好,就容易多想,光是喜糖就挑了半个多月,更别提全部事情都定下来。   “别操心了,我看都挺好的,”,柯江安慰夏永。他原本认为办婚礼找个饭店包个大厅,点上几桌、十几桌菜,大家在一起喝个酒、吃个饭就行。以为求了婚第二天拾掇拾掇就能上饭店结婚,主持人小词一念,朋友小歌一唱,他跟夏永小嘴一亲,大家开吃。完了晚上回家往喜床上一滚,这媳妇就算是娶回家了。   他没想到夏永能前前后后想那么多,渐渐地自己也觉得结婚这事得办地慎重些,毕竟老了以后,也要拿出来回忆的。   于是两人三不五时抱成一团躺在床上提到这事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不知不觉大半年就过去了,还没个结果。外面的亲朋好友要不是看两人还跟连体婴儿似的,差点以为歇菜了呢。   第 8 章   “那我明天就去订饭店了哦,就老凌他们结婚那家,”,柯江覆上按在自己胸口上夏永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捏,垂眼便看到夏永弯弯的睫毛隔个四五秒扑扇一下,又操起心了。   柯江笑着把手心里夏永的手拉到嘴边亲吻,他说,有啥好担心的,婚礼那天就是有人家饭店的楼倒了,他也要把夏永娶回家。   唯一的遗憾就是夏永的父母不能到场,柯江背着夏永联系过他长大的福利院,院长还记得夏永,毕竟是个小福利院,孩子不多。   “什么都没留,连个名字都没有,我还记得嘛,那天还下着大雨,裹着他的布都湿透了,当晚就发烧了,才七八个月大小,小脸烧得通红就是不哭。”。   院长人很健谈,柯江又问了夏永小时候的事情。从院长的话里想象小小个的夏永蹒跚着学走路,丫丫学语,握着铅笔写下第一个字,坐在教室里听课,跟朋友玩游戏……他的小眼睛一定睁的大大的,生怕漏掉哪怕一丝别人传达出来的信息,咬着有指头用他那不太灵光的小脑瓜分析别人的意思。   也看到了背着小书包,上公车还不用钱的夏永,看着别人一家其乐融融时羡慕的眼神;看到了对能吃上一口饭,能睡个好觉就感恩万分的乖巧的小夏永;看到了躲在被窝里抹眼泪的夏永……   不知道他的每个新年,每个五一,儿童节,暑假,国庆,圣诞,每个大家欢天喜地庆祝着的日子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混在欢庆的人群里,融入他们。   那天柯江翘了半天班,拉着准备会议资料的夏永去了游乐场。赶鸭子上架似的带着夏永玩遍了所有娱乐设施,最后从背后搂着夏永看夜景的时候,娓娓道来早上的事情。他笑着说他很心疼。   “其实福利院的生活不像你想的那样寂寞,有很多调皮的孩子,他们总是逗得大家很开心,像坤哥,就是开酒吧的那个哥哥,那时候院里就一共就十二个孩子,他经常带我们所有孩子出去玩。”,夏永笑着说,可能是他太过内向,哥哥姐姐们很照顾他,许多事情第一个想到他,“因为他们知道我想要什么不会开口说,太内向了,不帮我的话我就可怜啦,”,他握住柯江的手,低头说,如果不是柯江主动,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表达感情的,可能下半辈子都带着遗憾过吧。   “我不喜欢自己这种性格,很麻烦人……”   柯江笑着亲他的脖颈,他说,不麻烦人,夏永的心思很好猜,他觉得很好,很温柔,一点也不麻烦。   于是当晚两人又滚了舒坦到淋漓尽致的床单。   婚礼那天什么意外都没有,如果非要提点意外的事情无非是柯江的前任来了两桌,口口声声随便提出来个都能甩夏永十条街。柯江笑呵呵地问两桌人是怎么回事,秦之举着手从发小席小跑过来说是他告诉李生的,本来是想气一气李生的,没想到小婊砸居然组织了这么一个集会。   夏永以前只知道柯江花心,男朋友多,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而且每个看起来都比自己好很多。可爱的、帅气的、温柔的、优雅的……简直是小受博物馆了。   原本这么一比,夏永就有些脸红了,叫他们一找茬,就更方寸大乱了,但是面上极力克制住。   柯江搂着夏永的腰,低头亲一口,笑着带他去别桌。他心想着不要闹的不好看,等回去再弄死秦之跟李生这两个东西。   但是两桌人“女人”哪里能轻易放过夏永,派了个代表笑吟吟地拦住夏永,一定要他对这些“姐妹”说些感想。   柯江深吸一口气眼看就要发怒,夏永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杯,半个身子还靠在柯江怀里,清咳两声笑着说,“那就,那就谢谢你们把柯江留给我了,祝你们,祝你们也早点结婚,我们也会去你们的婚礼,”,他说完朝两桌人敬了酒,一口喝干,辣地倒抽气,回头看一眼柯江,对自己的表现不知道上不上的了台面。   “辣到了吧?”,柯江笑着问他,不等夏永点头,旁若无人地吻住他的嘴,把舌头伸过去搅和一圈,吸走夏永唇齿间的酒气,引得周围人尖叫连连。   婚后的生活同之前没什么变化,夏永起初没感觉出来,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很好的融入了柯江的朋友圈,偶尔还能和秦之一起逛个街。   那时候他才发现,受柯江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的眼界、品位都与一年多前不一样,不知不觉地被抽走了自卑。   “你们总在一起不会腻吗?”,秦之问夏永,他俩年岁相当,性格也很和,现在成了闺中密友。   有人看着,柯江才能放心让夏永暂时走出自己的视线。   秦之告诉夏永距离产生美,总呆一起会很快就厌倦对方,本来可以在一起五六十年,结果十年就把感情花光了,后面就相看两相厌了。   “不会吧?”,夏永眨眨眼睛分析秦之的话,未来的事情又没人知道,至少现在他对于整日跟柯江呆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不然他干嘛把你交到我手上?他现在去哪了?”,他当然知道柯江跟凌庄去谈生意了,也知道夏永作为柯江的助理肯定知道,不过还是忍不住多嘴。   毕竟在他的爱情观里,24小时的陪伴绝对不会有助于保养感情。   秦之语重心长地拿出自己小说里的人物际遇当做实例,给夏永上了一节感情课。   脑袋瓜不够用的夏永差点拿出笔记本做笔记了,幸亏没记,否则非得把柯江活活气死。虽然晚上夏永跟他探讨的时候,已经被这个轻易被洗脑的家伙气个不轻。   因为夏永要辞职,要换工作。   “假如你那天就腻了呢,不是,不是我不相信你,秦之说这是什么理论来着……”,夏永坐起来挠着脑袋苦想。   柯江暗自磨牙,心说绝对不能再让夏永跟秦之玩了。   后来柯江还是给夏永换了个职位,否则没法好好一起玩耍。他招了个新助理,什么都不懂还不敢问人,只知道低头百度,手忙脚乱。   夏永就在隔壁办公室,有时都能听到柯江的怒吼,持续了一个星期还没消停的迹象。一出公司柯江就撒泼耍赖,回到家就卖萌打滚,一定要夏永回去,甚至搬出公司快破产这样的假话。   “不是吧?就快破产了?”,夏永还真的信了,他对公司财务一窍不通,一看到数字就头发晕,一想到各个机构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心发慌。   “是啊,要破产了,你还跟我不?”,柯江对于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前一秒还扑在夏永腿上哀嚎,下一秒就坐直了翘起二郎腿,支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夏永。   夏永的注意力不在“跟不跟”上,挺着急地问柯江哪里出问题了,怎么好好的就要破产了。他对破产没什么概念,以前也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挺悲伤的一个词。   但是夏永倒不觉得难过,毕竟怎么样都是给人打工,但是柯江就不一样了,那公司怎么说也是他的心血。于是他鼓励地握住柯江,刚开口安慰,就见柯江扑过来抱住自己大笑。   后来柯江笑嘻嘻地被夏永严肃地“教训”了一通,不羞不臊地拉着夏永过会以前的日子。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书香之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